【大家】 光明日報記者 姚曉丹 學人小傳張晉藩,1930年7月出生于遼寧沈陽,祖籍山東煙臺,著名法學家,法學教育家,“人民教育家”國家榮譽稱號獲得者,中國政法大學終身教授、博士生導師,中國...
【大家】
光明日報記者 姚曉丹
學人小傳
張晉藩,1930年7月出生于遼寧沈陽,祖籍山東煙臺,著名法學家,法學教育家,“人民教育家”國家榮譽稱號獲得者,中國政法大學終身教授、博士生導師,中國政法大學法律史學研究院名譽院長。長期從事中國法律史學術研究,是新中國中國法制史學科的主要創建者和杰出代表,研究成果奠定了中國法制史學科的理論基礎和結構范式,研究領域涉及部門法史、民族法史、專題法史、法文化史等。主編《中國法制通史》《中華大典·法律典》《中國少數民族法史通覽》,展示了中華法制文明的歷史面貌,彰顯了中華民族的政治智慧與法律智慧。他還創造了多項第一:招收培養了第一屆法律史學博士生、第一屆法學博士留學生,創建并主持我國首個法律史國家級重點學科基地。在創建法學學科體系、課程體系、教材體系等方面,亦作出開創性貢獻。
《中國法制通史》(十卷本)
多年以后,張晉藩依然清楚記得76年前的那個日子。
那是1949年10月1日,早上7時許,華北人民革命大學的同學們列隊走出校園,一路高歌前行,19歲的張晉藩心里滿是感動,“迎面吹來的風都是甜的”。大家步伐輕快,約莫中午時分,就從頤和園的校址走到了天安門。“我們等啊等啊,一邊等一邊期待著,下午三點,廣場上的廣播響起來了,盡管天空中的云層依然很厚,但是很快我們聽到了飛機從頭頂飛過的聲音。開國大典開始了,我一直努力忍住眼淚,直到毛主席莊嚴宣布,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成立,我的眼眶頓時盈滿淚水。”張晉藩對記者講述,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。
此后76年,他與共和國一起成長,將法律史學科一磚一瓦地搭建起來。他以確鑿史料論證了中國古代法律體系是“諸法并存,民刑有分”,打破了西方學者認為“中國古代只有刑法、沒有民法”的論斷,修正了學術界不承認中國固有民法的偏見,讓中國在世界法律史發展進程中有了自己的聲音。
向學從愛讀書開始
縱觀張晉藩的學術歷程,不難發現其幼年對讀書的熱愛,正是奠定其學術根基的關鍵。
“尤記得臨睡前,父親常常講《三國演義》,過五關斬六將、七擒孟獲等故事扣人心弦。”張晉藩回憶道,父親重視教育,書柜里裝滿歷史小說等書籍,還有國內外名人傳記等書籍。除《三國演義》《水滸傳》《隋唐英雄傳》之外,《曾文正公全集》《飲冰室文集》等著作也為幼年的他提供了精神滋養。初中時,《居里夫人傳》深深打動了他。居里夫人在簡陋環境中,從瀝青鈾礦提煉出鐳的壯舉,讓年少的他領悟到,“做學問也大抵如此,不怕苦才有收獲”。
父親還口傳心授一套背書方法,令他受益終身:“背完后在心里默誦一遍馬上閉目休息,眼觀鼻、鼻觀口、口觀心。”這一方法后來也成為他培育學生的秘訣之一。
少時張晉藩曾讀到南宋詩人翁森的《四時讀書樂》,其中“讀書之樂樂無窮,春夏秋冬樂其中”令他記憶尤深。自此他認定讀書是件樂事。除了讀書,他還和父親學習“寫兩筆字”,小時候能寫蠅頭小楷,中年后視力受損,于是“越寫越大”。
如今,張晉藩先生早已著作等身,編著的書籍逾千萬字,其中積淀必然自讀書來。書不僅要讀,還要慢讀、精讀、寫讀書筆記。1950年9月,中國人民大學開學典禮后,組織調張晉藩攻讀“國家與法權通史”(即今之外國法制史)研究生,他心里很是高興。當時法律系20余名研究生分為6個學習小組,張晉藩被推選為組長。他與另三名法制史專業學生同住在細瓦廠胡同六號院內,除了去鐵獅子胡同1號上“聯共(布)黨史”“政治經濟學”等大課外,其余時間都在宿舍自學。“老師布置的參考書很多,每周檢查一次,不用功是不行的。”張晉藩回憶說,作為組長,他每周一早課都會向全組成員公布其精心制定的讀書計劃,詳細列出書名、頁碼、詳讀、略覽的不同要求,以及讀書筆記規范等。
之后兩年,張晉藩度過了豐富多彩的學習生活。“指導我們的蘇聯專家叫瓦里赫米托夫,曾經參加過蘇聯衛國戰爭,而我當時在同學中俄語學得最好,課間經常陪他散步聊天。”張晉藩說,當時的系主任是法學家何思敬,主講的古代歷史學序論課程深入淺出,令他受益良多。
1952年6月畢業考試期間,張晉藩卻患了流感發高燒。“教研室主任肖永清老師建議我延期考試,我堅持不延期,在考場上用7分鐘就迅速厘清了答題思路,隨后滔滔不絕地講了兩個小時。考后總結,考官們說我的功夫都下在平時。”
1952年9月,張晉藩正式成為一名法律史專業教員。
作為新入職教師,張晉藩很快遇到了自己的“偶像”。一次,何思敬先生讓他去東單小雅寶胡同邀請侯外廬先生為教員授課。“侯先生提到‘革新’的重要性,即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,所謂‘人惟求舊,器惟求新’,這對我后來治學很有影響。侯先生講學時我始終陪同往返,我當時暗下決心,今后也要努力成為像侯先生這樣受人尊敬的學者。”張晉藩告訴記者。
“人惟求舊,器惟求新”,也成為他學術生涯的最佳“注解”。張晉藩初登講臺時,正值學界機械照搬蘇聯治學方法的時期。中國法制史在當時按照蘇聯的學術習慣被稱為“中國國家與法權歷史”,并按照蘇聯教科書范例分為經濟概況、階級結構、國家制度、法律制度四個板塊,通稱“四段論”,形式上各自獨立,各章節間缺少內在聯系。“這般松散如何能成體系?在以后我編寫的《中國國家與法權歷史講義》中,力求避免這種結構。”張晉藩感慨道。
張晉藩為博士生授課。
“諸法并存,民刑有分”:中國法制史研究新突破
從成為法律史專業教員開始,張晉藩翻開了學術道路新的一頁。
1954年8月6日,青年教師張晉藩在《光明日報》發表了他第一篇理論文章《中國舊民主主義憲政運動的破產》。在法律史專業的四梁八柱上,他釘上了一顆堅實的釘子。
“雖為開山之作,這篇文章卻展現出超預期的成熟度,見報后無一字改動。”今日回憶起來,張晉藩依然十分感慨。
與之并行的,是他在法制史領域的深耕細作,不僅研究民法史、刑法史、行政法史、監察法史等主流領域,更開拓了少數民族法制史等空白地帶。這些領域的研究資料極難收集,需要大量的田野調查,張晉藩仍依然堅定選擇啃下這塊“硬骨頭”。“就像居里夫人,她不斷地溶解、提純,最后才發現了鐳。在我看來,學術就是需要這樣的韌性。”張晉藩如是說。
從一個線頭開始,他不斷求索,久久為功,直到織成一件名為“法制史”的華服。
1961年初,張晉藩開始編寫《中國國家與法權歷史講義》的古代史部分,真正踐行了“人惟求舊,器惟求新”理念。在結構上,他突破了蘇聯教科書的“四段論”框架;在內容上,將重點轉向法律制度的敘述,改變了此前常用的“以國家制度為主,以法律制度為輔”的文本格局。該講義關于法律制度的敘述文字占比超過三分之二,不僅在篇幅上凸顯了敘述的“法制”特色,更對特定法律制度進行了全面、具體的闡釋。這本講義后來被全國各大學法律系普遍采用。
年少時的博聞強識,讓這本講義在史實運用方面展現出較大的豐富性與準確性。他的學生、中國政法大學教授王人博這樣評價:“書中俯拾皆是的大量歷史文獻和文稿,按照時間流向串聯起來,仿佛一幅悠長的歷史畫卷在讀者面前徐徐展開,真實而又精致。”
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均十分重視對史料的占有,并把史料看作研究歷史的前提與依據,反對脫離史料空談結論的做法。司馬遷在《史記》中曾援引先賢孔子的說法:“我欲載之空言,不如見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。”可見,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學術之路其源有自。
以這本講義為藍本,經過不斷豐富發展,《中國法制史》第一卷出版,繼而精簡歸納,被選定為20世紀80年代我國高等學校統編法學教材。
張晉藩作為主編為此傾注全部心力,成書之際,他不禁揮筆寫下“萬頃洪波水接天,白帆點點打漁船;男兒當奮擒鯨志,慷慨高歌碣石篇”以明心志。這本教材影響深遠,既成為不少法學學子的入門教材,又榮膺司法部“優秀教材獎”,更創下連續印刷50余萬冊的法律學術著作發行紀錄。
此后,通過對史料的窮盡式考據與系統性整合,張晉藩開創性確立其在中國法制史領域的里程碑式突破——以確鑿史料論證了中國古代法律體系“諸法并存,民刑有分”的特點,證偽了西方學界認為“中國只有刑法,沒有民法”的片面觀點。
時間回溯到1983年8月,在第一屆法律史學會年會上,張晉藩作為參會代表發表重要觀點:“中國古代沒有獨立的民法典不代表沒有獨立的民法。此前西方學者廣泛認為‘民刑不分,諸法合體’的提法,應改為‘民刑有分,諸法并存’,二者不應混同。”
這一觀點引發強烈反響,自然也包括一些反對聲音。在一次中國與意大利聯合主辦的國際法律史研討會上,一位國內青年學者認為,“中國古代沒有契約關系,因而也就沒有民法。”
張晉藩告訴記者,“我建議他多看看一手史料。比如商周時期,許多買賣、借貸、交換的契約就被鐫刻在古代的國家重器——青銅器上,這不正是合同的雛形嗎?其實不用翻得那么靠前,《唐律疏議》里就說得很清楚了。”當時主持會議的意大利學者對張晉藩的觀點表示贊同。
隨著研究的深入,1985年,張晉藩在《政法論壇》發表《論中國古代民法研究中的幾個問題》,提出了中國古代民事立法的主要發展階段和時代特征。1988年,他又發表《再論中華法系的若干問題》,繼續闡發與完善這一觀點。至1999年《中華法制文明的演進》一書出版時,“‘諸法并存,民刑有分’,已被學術界所廣泛接受。”張晉藩欣慰地表示。
張晉藩與夫人林中教授。
《中國法制通史》:“世紀之書”“爭氣之書”
中國法制史的理論框架從講義撰寫、論文發表開始逐步形成,與此同時,編一部《中國法制通史》的構想也在張晉藩心中萌芽。
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,學術研究進入新的發展階段。中國人民大學法制史教研室學術活動蓬勃開展,甚至邀請到民國奇案之一“楊三姐告狀”中的當事人楊三姐來校分享親身經歷,以供師生討論法制史相關問題。
各專業領域與不同國家之間的學術往來日益頻繁,以日本為代表的法制史學者也開始逐漸融入這一交流大潮,開展交流合作。1978年,日本法制史學者滋賀秀三、島田正郎來華訪問,1979年,美國學者愛德華茲與藍德彰亦相繼來訪,均與張晉藩先生進行了深入的學術交流。但是,有一個細節卻深深刺痛了張晉藩:這些外國學者透露,1979年以前,全球已召開過三次中國法制史國際研討會,日本、美國、意大利學者均有參加,卻從未邀請中國大陸學者。他們不知國內還有張晉藩這樣的法制史學者,更無從了解國內的學術研究水平。談及此事,張晉藩很是失落,他深刻意識到,作為中國法制史學發源地,我們的研究卻落后于其他國家和地區。盡管外國學者研究中國法制史的熱忱值得鼓勵,但“作為中國人,我們更應深切感受到肩負的責任與使命。”張晉藩的話語中帶著堅定。
為扭轉這種局面,張晉藩倡議集全國之力編寫多卷本《中國法制史》,把中國法制史學的研究中心牢牢地錨定在中國。當年他的陳詞至今依舊振聾發聵:“編寫多卷本是法制史學者的歷史使命,如果讓我們的后代到國外去學習中國法制史,豈不是我們的罪過!”
隨后,他立即著手撰寫建議報告,并列出十個專題,希望以此作為編寫此書的基礎框架。
然而,萬事開頭難。1980年首次編寫工作會議有二十余人參與,但資料多有散失,工作開展舉步維艱。
轉機出現在1985年,該課題得到國家社科基金10萬元資助——這在當時可謂一筆巨款。有了前期準備與經費保障,張晉藩信心倍增:“我們支出其中9萬元用以研究,剩下1萬元存在賬上,留待成功之時,在人民大會堂開首發式!”
正當編寫組工作有條不紊推進之際,新的挑戰接踵而至:這部鴻篇巨制規模龐大、周期漫長,彼時還遇到出版社改革,導致書稿出版陷入僵局。三部已完成的書稿積壓在張晉藩手中,研究工作被迫中斷。1997年,他找到法律出版社社長兼總編輯賈京平,希望將已成熟的三部書稿發行出版。“賈社長思考了一下,問我能否一次性出版十本全集,這樣影響大,我大喜過望。”每每憶起當時場景,張晉藩依然會很高興。
經歷漫長編撰過程,其間有一位分卷主編過世,另有兩位分卷主編退出,團隊需要重新組織。所幸他已培養出十余名博士生,作為新生力量加入這一學術工程。
1998年11月,這部耗時近19年、長達五百余萬字的《中國法制通史》十卷本終告完成、出版面世,張晉藩最初的設想也終于成為現實。為了慶祝全書出版,他兌現了“諾言”,在人民大會堂舉行了首發式,與會的中外學者盛贊此書是“世紀之作”,更是一套“爭氣之書”。
2000年,三位法制史學研究者訪問意大利名校比薩大學時,將這套巨著作為給當地學者交流的“學術禮物”。自此,《中國法制通史》多卷本蜚聲海外。
歷時十九載,其間甘苦不足為外人道也。“如編寫力量的組織、經費的籌措與分配、出版的奔走與要求等,都充滿意想不到的困難,如果稍微動搖,這部書就成為泡影了。驅使我為此書堅持不懈奔走呼號的,恰是根植于心的歷史使命感。發展中國法制史學是我們肩上的共同責任。我個人無論治學、做事皆秉持此道,始終葆有審慎的使命意識與鍥而不舍的韌性品格。”張晉藩這樣總結。
將治學之道融入育人實踐
這套巨著之后,張晉藩又主持編撰了《中華大典·法律典》《中國少數民族法史通覽》等叢書。每一部著作,都堪稱艱難的開創性工作,其對史料整理的全面、精細在字里行間展露無遺。以法律典的《訴訟法分典》為例,這本書收錄了清代檔案中的大量“堂批”,對于歷史學、法制史學研究來說,都是彌足珍貴的資料。
這種嚴謹的治學態度、廣闊的學術視野,亦浸潤于其育人之道中。1983年7月,張晉藩正式調入中國政法大學主持研究生院工作。“兼容并包有利于啟發學生的智慧和分辨能力,所以,我通過組織導師組,一展各家之所長,使學生接受多方面教誨。”張晉藩告訴記者,他積極組織校內外教師建立導師組,以加強指導力量。當時為研究生們聘請的校外導師,幾乎涵蓋了我國高校法律專業各學科帶頭人,其中包括北京大學王鐵崖、張國華、王永興、蒲堅,中國人民大學孫國華、高銘暄、佟柔、曾憲義等等。
良師之為良,尤在于助學生鑄就嚴謹的學術思維與“獨立思考”之能。
中國政法大學法律史學研究院教授顧元告訴記者,“文章不寫一字空,是先生念茲在茲的教導,先生治學特別強調創新,主張‘以古人之規矩,開自己之生面’,要開風氣之先。”
中國政法大學法律史學研究院副教授張京凱,對先生晚年仍時常召集博士生“讀論文”的場景記憶猶新:“先生罹患眼疾后,‘改’論文變成‘讀’論文,依然逐字逐句,手把手指導修改。”
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教授陳景良1984年考入張晉藩先生門下,他清楚記得,張晉藩培養學生才識的兩項獨特方法:其一,要求學生廣讀博覽,不僅要讀專業之書,還要讀鄰近專業及其他專業的書。對非專業的書,先生要求瀏覽快讀,以開拓視野;對本專業名著、典籍,先生則要求學生必須讀而有思,思而有感,感而有發,寫出讀書札記,并在每星期聽先生授課時依次發言;其二,先生在講課時設一題目,然后辯難,爭議激烈處,先生也常常直接參與其中,最后由先生總結點評,若仍不同意先生之意見,可在會后再行交談。
治學途中,每逢陳景良困頓無措之際,身為人師的張晉藩自有破解之策。“先生曾把他珍藏了數十年、用一大牛皮信封裝著的幾十張紙條交給我,封面赫然寫著四個大字:法史偶思。啟開視之,紙條顏色不一,大小相雜,有的是稿紙,有的是信紙,還有兩張醒目的紙條,一是最高人民法院的介紹信,一是蘭州飯店的菜單,它們的背后密密麻麻地寫著先生讀史的片思與心得。原來這些都是先生在外出旅行的茶余飯后,對法史進行思考的記錄。我想,這片片小紙如同天空中的朵朵云霞,一旦匯入先生的大手筆,將悄然蔚出。一篇篇大文章就是從這不經眼的小紙條里誕生的。”
今天,已是?鮐背之年?的張晉藩,仍然堅守在教書育人第一線,帶領研究生持續開展法律史相關的開創性工作,分秒必爭。他的新愿望是與法律史學界同仁們一道,編一套中國古代教育法律史。“今天,我們后輩人才充足,一代代學生茁壯成長,這套書編起來難度不大。”談到此處,張晉藩當年“留待首發式”的勇氣依舊磅礴浩蕩。
先生的記憶力極好。他清晰記得從東北輾轉北京求學的種種不易:先考入北京外國語學校(北京外國語大學前身),報到后第三天進入華北人民革命大學進行思想學習,后經原“中國政法大學”轉入中國人民大學法律系學習,又因成績優異分配至該校攻讀研究生并留校任教。
他深情述說當年之美味:到北京求學后,第一次喝到了西紅柿雞蛋湯;到華北人民革命大學后,面對很多南方同學吃不習慣的高粱米飯,他卻從不挑食,甘之如飴;更難忘在中國人民大學開學典禮上,劉少奇同志語重心長的囑托:同學們,國家困難的時候,你們在這里讀書,吃小米,國家情況好轉的時候,你們要出去工作……所以,諸君一定要珍惜時間、努力學習。
時光荏苒,對張晉藩而言,最珍貴的記憶始終是76年前開國大典時那個清涼的下午,他與同學們滿懷喜悅地參加群眾游行,每一步都踏著對新中國無限的向往與期待。
75年后,2024年9月,張晉藩被授予“人民教育家”國家榮譽稱號,又一次來到人民大會堂接受嘉獎。19歲時懵懂稚嫩的他或許未承想到,95歲的自己能取得如此卓著的學術成就;而95歲的他,也會懷念19歲時躊躇滿志的自己。張晉藩說:“衷心感謝黨和國家的無私關懷和培養,使我在求學路上能不斷克服困難、探索新路。”
而在慶典活動現場,一支動人的歌曲令他再次回到青年時代。1951年9月,他結束在綏遠地區(今呼和浩特)實踐調研回到北京,在廣播上,他第一次聽到這首歌。此后,在學術道路上,每每遇到欣喜時、挫折處、轉折點,這首歌曲的旋律總會在他腦海中回蕩:“五星紅旗迎風飄揚,勝利歌聲多么響亮……”
(本版圖片由中國政法大學提供)
《光明日報》(2025年05月26日 11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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