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十年過去了,可那候在復旦校門口的身影,依然那么醒目。
幾十年過去了,可那候在復旦校門口的身影,依然那么醒目。
1959年,我從復旦中文系畢業留校任教,課余寫了幾篇文章在解放日報《朝花》副刊發表,不料引起編輯張友濟先生的關注。他打電話說要來看我,約定第二天上午我課后在復旦校門口見面。第二天下課后我趕到校門口時友濟先生已經等在那里了。那時我初出茅廬,乍一見到報社的大編輯不免有些惴惴,友濟先生卻一下熱情地握住我的手說:“你這么年輕,真是后生可畏呀!”他時當中年,瘦瘦的身材,黑黑的皮膚,眼鏡后面的雙目卻炯炯有神。他和我在校園里邊走邊談,問了我一些情況,對我那幾篇稿件發表了一些意見,勉勵我結合教學中的問題和社會文藝的狀況,多寫點文章,促進新文藝的發展。臨別時,他握住我的雙手,大聲說:“好好干!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!”我望著他那漸漸遠去的身影,心中充滿感動和力量。
過了不久,友濟先生瘦削的身影又出現在復旦校門口。這次他是來向我約稿的。當時為了貫徹雙百方針,促進社會主義文藝發展,報社要組織一些文章,友濟先生就來找了我。他向我介紹了當時文藝界的情況,給我提供了一些參考資料,鼓勵我暢所欲言,大膽發表意見。我聽著他的諄諄教誨,真像上了一堂課。“我等著你的來稿!”他又有力地握了握我的手,然后匆匆而去。
我第三次和友濟先生在校門口會面,是在春天的一個上午。報社要開一個青年作者座談會,他來邀請我參加并和我商量發言的事。他談起文藝隊伍的建設問題,說到有些文藝青年“才”是有一點的,但“德”卻不怎么樣,腦子里想個人名利多,想國家社會少,這怎么能適應社會主義文藝的要求呢!我接口說:“看來得建設一支德才兼備的文藝隊伍。”他拍拍我的肩膀:“是這樣,這次開會就想議論這個問題。你好好準備準備,談談這方面的體會。”說完了,他又準備走了。幾次見面,來去匆匆,這回我無論如何要請他吃了飯再走,于是拉他去學校附近的來喜飯店午餐。飯后我連稱怠慢怠慢,友濟先生微笑著說:“回鍋肉和麻婆豆腐都不錯,是四川味道。”然后停頓一下,“我等著聽你的發言”,丟下這句話,就匆匆走了。
一個資深的大編輯,對一個剛剛提筆的青年作者,主動、熱情、不憚勞煩地一再關注,這對我個人來說,是極大的幸事。我剛剛涉足文壇,便遇見這樣的良師益友,遇見這樣的引路人,對我后來的成長發展發生了不可估量的促進作用。倘從編輯和作者的關系來看,這表現了新時代新社會的一種新風尚。兩者沒有私利的考量,沒有庸俗的交易,秉持共同的社會責任,懷抱共同的理想,因而相待以誠,相濡以沫,這種風尚推衍開去,則國家幸甚,社會幸甚!
不管多少年過去,張友濟先生那候在復旦校門口的高大身影,永遠定格在我的心里。(吳歡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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